黄梨沉默片刻,转过身,认真向着虞兮枝一礼:“二师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虞兮枝已经大约猜到了什么,但她却不说,只笑吟吟道:“你说。”

黄梨保持着行礼的动作:“还请二师姐开炉,为即将来千崖峰造正殿的这些执事……炼一些平剑气的丹丸。”

“你知道一炉能炼多少丹丸,要炼多久吗?”虞兮枝不答应也没拒绝,而是抛出了问题。

黄梨愣了愣,摇摇头。

“刚刚你给这位执事的回春丸,一炉最多可以炼五十丸,炼这样一炉,需要一个半时辰。”虞兮枝掰着指头:“便算作每人每日要一丸,足足三十日,每日施工……”

那位执事心下为黄梨这样突然的请求而诧异,诧异之中还有几分陌生的酸涩,他也曾怀揣梦想走入昆吾,到如今这样,当然与他昔日的梦想并不相同,但到底也比最底层的弟子和许多凡人要过得好许多,这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日子倒也一天天过去了。

内门与亲传对他们自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们自嘲是宗门的透明人,便是姓氏都很难被记得,琐事大大小小,修炼自然毫无时间,但到底已经引气入体,比凡人强壮许多,再怨天尤人,也显得矫情了些。

如今,他却突然感到了来自于内门弟子的善意。

他知道黄梨是谁,又或者说,昆吾上下,现在又有谁会不知道黄梨是谁呢?

便是提一句“挥锄头”的,大家脑中便会出现这个名字了。

尤其在外门弟子和执事中,对黄梨的讨论尤盛,毕竟他出身实在与他们相似,许多人都觉得,黄梨不过是踩了狗屎运,才有了如今成就。

这位执事也不能免俗地在背后艳羡和些许不屑过黄梨。

然而此刻,他却在接受来自这位他曾经不屑过的人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