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舟直入太清峰。

正殿前空旷一片,剑舟落下,正殿门开,韩峰主从剑舟上一跃而下,意气风发,各峰内门亲传及教习从正殿中鱼贯而出,只想看看韩峰主究竟为何坚持要用这剑舟,是有人重伤,还是当真收获丰盛至此。

在剑舟上时,沈烨就已经简短向韩峰主说了那空啼沙漠中的情况,韩峰主听得眉头紧皱。他自然担忧至极,却本也觉得金丹期的虞寺既然去了,便理应大局在握。

却不料情况竟然如此现象丛生,竟然硬闯了一遭秘境,这才将此间事了。

这事不能细想,却又由不得人不细想。

若不是虞兮枝非要去,那么定然无人有如此决心魄力奇思妙想,去闯秘境,以**攻**地破敌。那么如此一来,昆吾弟子只能枯守天酒镇,一场鏖战,而蛇妖凶恶,便是胜了,恐怕也是残胜。

他又怎会像现在这样,看到近乎全须全尾的大家。

韩峰主第一次对怀筠真人的选择和做法产生了微词,他心疼自己的亲传弟子不假,却也心系昆吾山宗的未来。

宗门未来,不在他,也不在怀筠,而在虞寺,在虞兮枝,在沈烨,在易醉,在蚀日之战后,新成长起来的这一辈弟子。

弟子当历练,但也不是这么个蹉跎法!

韩峰主有一肚子的话,但也不会当着这许多昆吾弟子的面说,见这许多人,只朗声笑道:“空啼沙漠,蛇妖数千之众,已尽数被我昆吾弟子绞杀!虽有人重伤,却并不危及生命,历练走过这一遭,见过生死,染过鲜血,我昆吾弟子,来日可期!”

随着他的话语,现有高修德几人以担架抬着负伤未愈的宁双丝和郑成许从剑舟上神色穆然而下,随即有人头上绷带,绷带渗红,有人手臂不自然垂落,手骨微弯,然而凡此重重,他们形容虽然并不整洁,甚至狼狈,但他们的目光却极亮,眼神却极锐利。

之前请战相随虞寺之时,这一众少年少女便已是战意浓,而此时,这份浓郁之中,还多了血色与杀气。许多昆吾弟子都出过任务杀过妖,并非养于高塔之中,但很显然,此刻扑面而来的杀意,来源于真正的战场。

“哟,这么多人迎接我们呢?”易醉撑着剑舟的边缘一跃而下,稳稳落地,挑起一抹笑:“怎么,是来看我们负伤多严重,还是来看我们以血洗过的剑,如今有多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