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看地,觉得仿佛脚下峰动。

也有人倏然看天,觉得朗朗晴天,阳光分明已经盛极,怎么方才似是更盛了些。

恰巧路过迷雾林的人只觉得心神不宁,方才刮过自己肌肤的剑意竟然浓烈到如同教习演示剑法时的全力一剑,又好似还要更强一些。

在太清峰后山竹林刚刚收了剑的虞寺睁眼再闭眼,丹田内有金丹飞旋,他轻轻嗅了嗅空气中的剑味,眼神微顿,长剑重新出鞘,再挥剑,剑意愈浓。

满山白鹤乱飞,又扰起一路鸟鸣,花叶乱颤,树枝微抖,树干却仿佛被剑意所压,向着某个方向悄然齐倒,再缓缓回弹。

有人琴声乱又弦断,有人下笔写符入剑意,也有人一炉丹成霞云出。

四峰峰主豁然起身,有后山长老从入定中睁眼,看着满山满峰剑意纵横,再看那一剑如白虹贯空,将那些剑意尽数斩碎,眼神复杂,心情更甚,手指却忍不住遥遥描绘着那剑。

千崖山上的三人怔然不语,发丝乱舞,束发的头冠簪子尽碎。

橘二尾巴上的毛胡乱炸开,宛如一个橘黄色的鸡毛掸子,如果有人仔细盯着它看,便会看到橘二爪子微伸,眼瞳微缩,金色的眼仁中似有薄红闪烁。

如此满山沉默了许久,易醉才仿佛大梦初醒。

“我练的是剑吗?是对着空气乱戳吧?”少年刚才就满心闷闷,这会儿见了这样绝巘一剑,这种闷气竟然仿若要撑开他的胸膛,易醉深吸一口气,不服气又服气至极,抬手就想抽剑。

“不好,拦住他!”程洛岑心底,老头残魂却倏然喊了一声:“他要结丹!”

程洛岑手比心更快,一把按住了易醉的手:“师兄。”

易醉的剑意从指缝渗出:“你拦着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