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缥青按住了失翠剑,但下一瞬间,楼上已空无一物。这道阴影是一闪即逝,似乎只在女子犹豫动摇时,它才像一道铁律般横亘出来。

是的,在这样的注视下,衣丹君做不了任何背叛龙裔的事情。

但.李缥青心念急转,心毒颠转所需的本不是“成功”,而是“选择”。

于是她再次看向女子,低声道:“即便不成功,至少伱站在了他那边,而不是让他在被心上人背叛的痛苦中死去。”

“可是.”衣丹君抱紧了膝盖,用力摇着头,哭道,“他已经死了啊.”

李缥青这一次彻底怔住。

一股凉气从心底升了起来,她缓缓偏头,看向了桌上。

春夜,小楼,繁星暖月,初花小虫。 在这样美好的中心,男子提笔作画,这正是衣丹君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李缥青第一次把目光挪向这幅画的内容。

西方恬一直低头描摹着它,如今只刚刚绘出了右上部分。

不是他偏爱的山景,也不是女子柔美的形貌,甚至不是他平生绘就的任何题材——这幅画,他只做过一次。

——一截夭矫的蛟影从天上斜斜探下来,头爪与尾都没有出现在画中。它通体裹满了平滑细密的鳞片,圆润修长,两条极细极长的幽蓝细纹不规则地攀在上面,像是剖开的伤口。

西方恬僵硬地朝她抬起头来,一双金色的竖瞳冷漠而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