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是——令狐冲陡然间见到师父和人动手,对手又是青城派掌门,不由得心下大是兴奋,但见师父气度闲雅,余沧海每一剑刺到,他总是随手一格,余沧海转到他身后,他并不跟着转身,只是挥剑运气护住后心。余沧海不绝进攻,挥剑越来越快,岳不群却是只守不攻。令狐冲看得佩服,寻思:“师父在武林中人称‘君子剑’,果然蕴藉儒雅,即是与人动手过招,也是毫无霸气。”又看了一会,再想:“师父所以能够不动火气,只因他剑术高出对方,这不但是由于风度甚高,更由于武功甚高之故。”岳不群极少和人动手,令狐冲见到他出手,只是和师母过招,向门人弟子示范,那只是假打,自不如此番真斗的令他瞧得惊心动魄。又见余沧海每剑之出,都是发出极响的嗤嗤之声,足见剑力之劲,令狐冲瞧得心下暗惊:“我一直瞧不起青城派的武功,哪知道这矮道士如此了得,纵然我没有受伤,也决不是他对手,下次若是撞到他,倒须小心在意,还是尽早远而避之的为妙。”

又瞧了一阵,只见余沧海越转越快,变成一圈背影,绕着岳不群转动,双剑相交之声,只因实在太快,已是上一声和下一声连成一片,再不是叮叮当当,而是化成了连绵的长声。令狐冲心道:“倘若这几十剑都是向我身上招呼,只怕我一剑也挡不掉,全身要给他刺上几十个透明窟窿了。”眼见师父仍然不转攻势,不由得暗暗担忧:“这矮道士出剑如此迅捷,我生平从所未见,师父不要一个疏神,败在他的剑下。”猛听得铮的一声大响,余沧海如一枝箭般向后平飞丈余,随即站立,不知何时已将长剑入鞘,一声不响的站着。令狐冲吃了一惊,看师父时,只见他长剑也已入鞘,也是一声不响的站着。他眼力虽然敏锐,却也没瞧出这场剧斗到底谁胜谁败,不知有否哪一人受了内伤。

二人凝立半晌,余沧海冷哼一声,道:“好,后会有期!”身形飘动,便向右侧驰去。岳不群大声喝道:“姓余的,你想一走了之么?那林震南夫妇怎么样了?”说话时身影一晃,便也追了下去,余音未了,两人身影皆已杳然。

令狐冲从语意中知道师父武功胜过余沧海,心中暗喜,他伤病之躯,站得久了,不免感到吃力,心忖:“师父追赶余沧海去了,这两位绝世高人,展开轻功,一追一逃,这片刻之间,怕不已在数十里外!”他拄着树枝,向前走去。树隙中隐隐现出一堵红墙,看来是座颓废的庙宇,他正想找处地方歇息,便向那红墙处行去。离庙尚有数丈,便听破庙中有话声传出。

岳不群是为了林震南夫妇跟余沧海动手的。

看来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之所以责打令狐冲,跟是非公理哪有半点关系,完全就是利益不够大。

其实让令狐冲杀上青城,取而代之,利益是更大。

问题是岳不群穿得像君子,其实就在掠夺。

君子之所以自强不息,因为有浩然之气打底,岳不群是奴才,他怎么可能独立?自然要依附,要仰人鼻息。

他的君子风度果然是摆着看的,君子的内在逻辑和他所处环境运转机制的底层逻辑根本不兼容,会同时出现,不是有问题,那就是骗子出现了。好,明天继续。

2024年5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