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子拱了拱手:“托大官人的福,一切都好。”

王言点头道:“张夫子年岁大了,一人教授这许多稚童,想来劳累非常。我意扩建学堂,一则减轻夫子劳累,二则是为按照稚童年龄,学业进境不一的情况,分开教学。倒时张夫子你只管教百家姓、千字文。另有夫子只管教四书,再有夫子教五经,再有夫子教书法。

不知夫子可有交厚的老友?可邀其来我王家庄,为稚童开蒙,为先师传道。一应待遇,小可在此保证,不会次于张夫子,具体可以来时详谈。到时且由夫子做这王家庄蒙学的首任山长,待遇自当上涨,不知夫子意下如何?”

此地山清水秀,四时不同,民风淳朴,富户和善,更加待遇优厚,又是如此好事,自是没有拒绝的道理。张夫子只沉思几息,就应了下来:“大官人心有贫民,行善积德,实乃好事一桩,老朽如何不尽心尽力。稍候便写几封书信,邀我好友前来,到时且由大官人定夺。”

“夫子还请放心,纵不能留作教授,小可也会予其厚礼,不枉夫子老友一番好心意。”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看着一瞬间精神头都有些昂扬起来,不似先前一脸活不起的张夫子,王言笑呵呵的拱手告辞,又晃悠着到了村里走了一圈。

对于王大官人的难得到来,王家庄在家的人们还是非常欢迎的。当然,他们不欢迎也不行。毕竟种的地是人家的,而且当年老东家夫妻俩病故的时候,这大少爷才十五岁,小小年纪就稳住了偌大家业,其中自由凶险手段,再加上平日这大少爷待他们确实不错,还是保正直接管着他们。有威有德,有枣有棒,都是发自内心的敬爱……

他过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大致看看,这些相邻的生活水平是个什么样子。

总说大送有钱,大送富裕,可有钱的从来都是士绅。到了村里的贫民,那就不行了。这王家庄的人家,除了两家有几十亩地的小地主,其他人的日子倒是不惨,但绝对很苦。家里基本上啥也没有,穿的基本都是好多补丁的破衣,养猪、羊、牛的有七八家,鸡鸭倒是家家都有,主要还是养着补费粮食,河里游游,地里刨刨就能活挺好,指着下蛋给老人孩子补营养的。人多面有菜色,大致就是凑合着活,苦点累点死不了就行。

看过了一圈,跟人们简单的了解一下情况,又说了一下扩建学堂要各家出人干活的事,王言躺在马车去了后挡板,只留两壁一棚顶的车厢内,由那护院在地上赶着车,小小年纪的王保庆坐在车辕旁的前室,吹着清凉风,晃悠着小脚丫,哒哒的向着阳谷县城而去。

阳谷县城没什么稀奇,就是古代城池样式,高墙围拢,有着城防工事。门口一队守门的兵勇,以及几个办事的小吏躲在阴凉处,查看着往来行人的商货,是收税的,城门税。

王言当然又没有带货进城,自然没有那么多的说道,事实上他的生意交税很少。毕竟县衙中上到知县,下到无名小吏,都是朋友。相对于交商税,很显然,朋友间的康慨馈赠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个巩固友谊,加深联系的好选择,真的双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