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尾都干净吧?有没有留下什么破绽?”

“言哥,我拿我的脑袋保证,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尤其今天还下大雪,现在都没停呢,什么痕迹都掩饰住了。唯一不保险的,就是送黎兆年一家离开的那四个人,虽说都是忠心的,但是这事儿不能马虎,一旦露出什么风,咱们不是都交代了么?我打算到时候把他们跟黎兆年一起送延安去,所以我特意选的没家人的。到时候让他们在延安那边工作,再让那边的人给他们说个媳妇,直接按死在延安。”

王言又看向顾永诚:“跟红党秘密交易的军火、药品,不是你们两个亲自经手的么?黎兆年只是辅助经营永华实业的,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里的红党,指的就是活跃在江浙一带的游击队,药品可以由他们转送,军火却是很难运那么远的。虽然明面上也有交易,但显然,那么点儿东西是不够用的。但是没有明面上的交易,又显得不合理,所以就有了这么个交易。

他不可能直接跟游击队交易,而是他把钱通过贸易留下一部分在延安,而后延安那边派出专人联络石长兴,这边也会有石长兴去跟红党的采购人员交易,购买军火、药品的钱则是会在下一次的货款上多出一部分,卖的价格也只是走量,比黑市交易便宜了那么一些。

这个交易的过程,参与的人很多,但具体知道怎么回事儿的,就只有那么有数的几个人。之所以顾永诚知道,是因为向苏区运送的货物是有数的,作为实际运作永华实业的总经理,他是能察觉到不对的,瞒不住。再有一点是,顾永诚是上海人,全家二十余口人都在掌控之中。他出了问题,真的死全家。

至于做账的账房,他们虽然做账,但也只是对照票据,实情他们是不知道的。也不存在所谓的真假账本,王言要保证的就是财务体系的混乱,他自己都看不明白,那就没人能找出问题。他只要准确的把握到,实际掌控的物资就好,账面上的数字对他是没用的。

财务混乱,势必导致手下的贪腐不易察觉,这是很正常的事。少贪一些无所谓,贪多了,自然就有了流言。毕竟这年月,贪公财是为了让自己的生活过的更好,弄回去不消费的人还是少。石长兴就是干这个的,听说了,那就去查,抓到了,那就送去干苦力,累死累活……

顾永诚摇头道:“不清楚,或许是他在咱们这干的时间长了,看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也不一定。毕竟他是副总经理,虽然不具体管理业务,但是也很难不让他看到业务信息。”

王言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既然人都藏起来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抓紧时间,把人送到延安。另外再用秘密电台联系那边的人,把事情的经过跟他们说一遍,一定要表示出咱们的不满。虽然没什么用,但是态度要表达出来。

咱们现在是靠红党吃饭的,青霉素确实好卖,欧洲那边又打起了仗,药品价格飞速攀升,让咱们赚的盆满钵满。但是我们不能被红党绑架了,这一次的事情说明了,这钱赚的烫手、要命。所以要跟红党说明,他们派人,可以理解,但是以后不要再参与情报的事情,参与情报的事情,也不要把咱们带上,这不是坑我呢么?

你们两个也是,以后做事隐秘一些,不要被人抓到把柄。不管你们俩是什么心思,但是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出了问题谁都跑不了。到时候我心一横,投靠了日本人保命,你们俩以为给日本人干活能有好日子过?狗都不如。

还有,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日本人十一点多就围了仓库,我竟然到了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才知道的情况,还他妈是汪曼春告诉我的,你们的人是干什么吃的?养着他们有什么用?你俩被抓走了,剩下的人就乱作一团没个掌事的,跟傻子似的撞东墙,没一点儿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