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缥缈的白中掺入一抹极淡的青搅拌成的颜色,冷淡、清白、遥远、美丽、不可捉摸,若此时是在云雾缭绕的衣岚山上,难免怀疑一个眨眼女子就会化入雾中。

这背影的气质令尚怀通怔了一怔——只有在初见女子的那一次,他才有过如此崭新的印象。

没再多想,他将大氅扔上座位,转过身,二百人的目光正凝聚在他身上。

他淡淡一笑,大步跨了下去。

自是全场瞩目的压轴者,男子早在武比一个月前就已声名斐然,赌坊里夺魁的赔率低得吓人。日前又得剑院来笺,单将其人拎出,直到今日,在刚刚那一鸣惊人的少年出现之前,尚怀通这个名字都承担着人们九成的期待。

即便现在,人们也十分期待着他的表现,只不过受牵于方才少女的话语以及少年震撼全场的表现,这份期待里又难免加了份审视。

而尚怀通似乎感受不到这些目光的重量,抑或他根本不在乎。男子来到场上,没往文武两场投去任何一眼,甚至没往镜子前去,而是直接来到东场案前,对着隋再华庄重行了一礼。

隋再华上下打量他一番,微笑道:“何不与三方宾客行礼?”

尚怀通淡笑一下,转身一一礼罢。

等他回过身来,老人低头看着修剑院那封来笺道:“信中说你气质旷和,我瞧却是锋芒极盛。”

尚怀通面不改色道:“接物以和,受察以诚。”

隋再华呵呵一笑:“就是说,你平常待人是另一副面孔,虽然瞧起来平易近人,但其实根本谁都瞧不上是不是?”

尚怀通竟然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