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液是先南奔近十里,在一条山溪洗过血迹后,又回头斜向更幽谧处而行。此时已奔入一座深谷,周围山影像耸立的巨人,高崖古树、野枭乱枝,一切都是自由而杳无人迹的样子。

裴液一咬牙,纵身而起,抱紧女子踏上树梢,略一顿身,真气蓬然炸开,雨飞碎珠之中,人已直掠数丈,攀入洞口。

“.我们离崆峒多远?”裴液轻喘道,用四处牵扯来的话题安抚自己的心绪,“我记得之前在薪苍山里时,祝哥带我用过类似的手段约有一百多里。”

脚步一顿。

“嗯这就是我无可避免的死关。”女子虚弱低声道。

那音节淹没在奔跑之中,裴液朝女子凝眉偏颊。

“好多了。”明绮天轻声道。

“.”裴液将丹药一割为二,某种神异顿时消失,似乎只化为疗伤之药,他将半片喂给女子,眼见她苍白的脸上确实有了些血色,自己才将另半片吞服而下。

背上的女子安静得令人心慌,好几息才小声道:“.腰。”

“记得。”

无论在什么地方、无论没有敌人,已经被击碎的镜子裂痕只会越来越大,这种无以阻挡的进程才更加令人绝望。

“嗯。”女子小声道,“我学艺不精,没有那么远,我想.应当六七十里吧。”

但女子只是将头低埋在他的肩颈,一动不动。

裴液一时不知作何言语,躯体相触之间的大片湿腻他只希望是自己的血而在惶然的担忧中,他猛地想起一事:“明姑娘,你不是还有一枚丹药.?”

女子抿唇从丹药上偏开,轻声道:“.一人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