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镜

覆镜

纵然有所猜测,裴液还是在这一瞬间攥紧了剑柄。

瞿烛这个人刚刚就近在眼前,他们多少次对视、彼此交换了数十合杀招。

最后还是被他来去自如。

这是没有解法的无奈,少年加琉璃毕竟不能等同一个真正的谒阙,或者说正是他自己的速度和感知限制了琉璃,这份力量只能在自保时才能发挥出来。

然而一个更诡冷的疑问正摆在面前瞿烛,何以能如此毫无破绽地替换掉一位素不相识之人?

固然欢死楼有那样不是“易容”而是“换面”的手段,固然柏天衢可以尽可能地告诉瞿烛他所知的一切细节,固然大司山深居古楼、在张梅卿死去之后更是已几乎被人遗忘但要扮演一个人,绝不是想象中那样简单。

人不是全由别人眼中的样子构成,往往独处时的行止才指向真正的内心,而若把握不住那些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事情,也就无以表演他面对外人时的表现。

如果说死亡是一個断面,扮演者须得与死亡之前的一段完全重合,才能把这条生命继续向后延续。

可瞿烛不是隐形人,他也并不住在藏剑阁。

“.”甘子枫显然也在面前的文字中感到一种冷意,一时脑中掠过崆峒每一位峰主的脸庞。

“甘长老,大司山平日就居住在这里吗?还会去什么地方?”

“.由此向北而去,在将要听不到瀑声的地方.找一座朝北的山崖。”裴液嗓子微紧地说完,就要倾身下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