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一偏头,道:“裴液,你发什么愣?”

裴液猝不及防,一惊:“院,院主。”

“你为何神思不属?”

裴液怔,张了张嘴,一抿唇道:“院主,我刚刚在想.我就是你口中‘不为剑学剑’之人。”

“我学剑时,从没想过要追求什么剑之大道。”唇舌既开,少年坦然道,“我最想学会一式剑的时候,是为了割断面前敌人的咽喉。后来我刻苦习剑,更多也是为了战胜强敌,我虽然喜欢剑,却并非喜欢它本身。”

场上一寂,王守巳悄悄勾他手指。

院主正在谈道启会之基,谈修剑院之意义,这时候你来句我和伱们“道不同”,那岂不是只能“不相为谋”了?

裴液其实也有些蹙眉,他自己肯定是不会站起来唱反调的,但谁料老头一眼就点中了他。

而当这个问题真的落在面前,他又骄傲地不愿撒谎。

却见院主哼了一声,却是笑了起来,忽然竖眉一指他,怒道:“没错,所以最烦你这种人!”

他叹息一声:“难道我不知道,天下痴心于剑者实在寥寥吗?道启会每年收百余人,其中多少真心呢?”

他眉毛垂下去,气质却锋利起来:“因为也不是任何剑者,都有资格建构【剑梯】的。”

“天下习剑者若有千万,其中可称天才者,恐怕不过寥寥数千,而其中真能走完剑梯者,又是十中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