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液深深吸了一口泛凉的空气,打个懒腰,开始洗漱吃食。一切收拾好后,依旧把小猫留在客栈,自己背着剑向武馆走去。

仍是从侧门进入,今日来得早了半个时辰,馆内还颇为寂静,但经过西侧院时,又听到了里面隐约的细密剑声。

裴液听着听着,忽然想起一事,稍微顿了下脚步。

——当夜明姑娘隔墙听自己练剑是不是就是这么一副情景?

于是裴液好奇地驻足而立,凝眉偏头,那剑声传入耳廓,如细雨如急风,听起来就像,就像.像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根本就听不出来任何一点东西。

怎么可能会有人从这种声音里听出人家用的是什么剑法啊——裴液甚至不能确定里面人用的到底是不是剑。

抬步继续前行,来到武场上,一片空旷寂静。

正当他以为自己是最早的一个时,跨过门后,右边传来了沉重而剧烈的喘息。 裴液转头一看,在凉风细雨之中,女子像是一块炙热的铁,白烟从她的身体上蒸腾起来,拉成一条条缥缈的线,至半空缓缓消散。

就像一个人形香炉。

整个武场都空旷着,她却挑了一个最不被人注意的角落,一轮动作过后,张君雪将两个石锁慢慢放下,肺部鼓出的声音像是一个风箱。

朝着进门的裴液微微点了点头。

“这么早啊。”裴液稍微皱了下眉。

张君雪闷闷“嗯”了一声,又拾起刀,开始演练那门《斩腰刀》。

实话说这位女子用这柄刀使这门刀法,真有一股独特的气势,浩荡的刀势,痛快的发力,不止在实战中沛莫能御,外观上也极具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