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瞧您说的什么话?”有青年男人拎着染血菜刀一步步走出来,笑容满面,语气却阴森森道:“二叔,您这胳膊里有什么,您自己不清楚吗?当初可是您自愿要这么做的,如今要反悔,自然另当别论了。”

“当初你们说好的!要送我幺儿上学堂,要为我大儿谋官职,结果呢?!”被称为二叔的中年男人怒道:“结果我大儿摔死在山间,我幺儿坠马断了一条腿,曹康你还是人吗?!你……你简直丧尽天良!”

“天良又有什么用呢?能换钱吗?”曹康不以为然地再向前一步,好言相劝道:“曹老头啊,我既然尊称你一声二叔,就多劝劝你好了。这样天天好酒好菜,日子不比过去好多了,儿子没有了,还可以再生嘛。二婶身体不好,二叔也还可以纳妾嘛。我也不想让二叔难办,不如……你再想想?”

曹康的声音慢条斯理,手中的菜刀却已经比划在了踉跄中跌落在地的曹老头的胳膊上:“只要你还能为我们寻一天的宝贝,你就依然是我们曹家的座上客,这样不好吗?为什么一定想逃呢?你看看这些街坊邻居,各个都大门紧闭,你以为他们收了你的礼,就会来救你吗?”

这个满身是血的狼狈男人,竟然就是刘船夫口中的曹老头!

才搬离刘船夫隔壁几日的曹老头狼狈至极,他身上分明绫罗绸缎,却已经泥泞染血,显得极为不合适,浓郁到化不开的妖气从他经络寸断的手臂丝丝缕缕地透了出来。

曹老头显然被曹康逼到了极致,他愤怒地看着白面西皮的曹康,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化成了一声怆然冷笑:“那鳖……是我捕上来的!那些宝贝也是我找到的!是我的!你们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我的!”

虞兮枝突然有点晃神,她突兀地觉得这一幕莫名有点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而就在她恍惚的这一刹那,随着曹老头的声音,突变骤生!

曹老头那条血肉模糊的手臂像是突然有了自己的意识般,发出了一声如孩童般的尖叫,猛地涨大,向着曹康的面门袭去!

虞兮枝猛地回神,她本就准备好了从芥子袋里拔剑,结果刚才一愣神后,手不小心一错,情况紧急,她不知抓了什么东西就直接掷了过去——

一张肉馅饼带着无双剑意,散发着葱油香气,所向睥睨地糊在了曹康脸上,堪堪挡住了巨大手臂的一击!

空气一时之间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