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弱又顽强。

像春风和暴雨中的野草。

这或许是绝大多数底层妇女最鲜明的特质。

第二天,沈柠就带着罗铮和俩孩子去了后溪大队拜祭她的父亲沈卫国。

大安小茹帮着拔一拔长出老高的野草。

沈柠站在爹的坟头,跟罗铮说:“我爹要是活着,我的人生大概会是另外一番天地。”

罗铮:“怎么说?”

“虽然我是女娃,但是他很疼我的,学校远,他就骑着自行车每天风雨无阻地接送我上下学,不管我娘有没有意见,总是偷偷买吃的给我。”沈柠抹抹眼睛,“他总对我说,让我啥事都别操心,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送我去省城读大学……”

她越说越难受,罗铮将她搂在怀里,她哽咽地说:“可他没了,我那时候觉得天都要塌了,我娘也撇下我跑了,我所有的一切都没了。”

罗铮抚着她的背,无声给她安慰。

“他没了的第一年,我特想他,总是一个人偷偷跑这里来跟他说说话,砍柴经过,也会在他坟前放几颗野果子,我总是害怕会忘了他。”沈柠想着童年时那段黑暗的时光,现在依旧是压在心上的一块巨石。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捱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