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苏萌倒了一杯茶,他笑道:

苏萌叹了口气:

王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自顾喝茶,看着外面疯玩的两个小崽子。

正确的认识死亡,人最要明白的道理

就在于此,没有人会永远陪着你。但即便有了正确认识,也依然是难捱的一关,因为只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才是最痛。所以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一零年,苏父病逝,他心脏本就支着架呢,老年病上身,撑不住是很正常的事。在医院折腾了半个月,终究没挺过去。三个月之后,悲伤的苏母也随着去了。她倒是没有那么大的毛病,同样是睡一觉就走了。这两人的感情很好,互相守望了一辈子,都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人民教师……

韩母也于同一年撒手人寰。

一一年,破烂侯病逝,死前喝了最后一口二锅头,哼哼着他收破烂的顺口溜,还算洒脱的留下了一句

破烂侯信誓旦旦,没事儿就念叨的说能活过老女婿,没能成行。一二年,刘金友这个老胖小子在临死前达到了此生最瘦,只剩了皮包骨,痛苦离世。

也是这一年,老关头的儿媳妇,关子清的媳妇,刘红梅病死了。一四年,关子清脑梗,没救回来……

一五年夏,六十三岁的程建军又一次的站在监狱的大门之前,他看起来还算精神,但也不可避免的满头白发,老人斑上了脸,佝偻着身体。

他缓缓的转过身,伸手搭在额前看着太阳,三十年弹指一挥间,一如八七年他第一次出狱那般……

看了有一阵,他转回身长出一口气,使劲翻了几下眼睛,蹒跚着脚步随着中年狱警向着大门走去,结束了他持续十四年的第三次牢狱生活。

来接他的,是小他八岁的亲弟弟。去洗了澡,吃了饭,当然也没忘了去到已经离去的老父老母的坟前拜一拜,告诉他们,他们的大儿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