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一起,话还是挺多的,怎么也是一年不见,虽然偶有电话联络,经常邮寄信件,但其实也并没有多少。细细算来,七四年秋至今,也不过是四年多的时间而已。但是这四年中,王言同二人相处的时间,加在一起都没有三个月,所以好不容易相见,话就难免多些。

一起说笑着,一起干着活,王言叮当抡大勺,做了一桌丰盛的菜,当然少不了香喷喷的红烧肉。正如他此前所言,红烧肉是必不可少的,那是属于他们三个人的青春,美好的回忆。

冯裤子妄图用一帮干部子弟的成功,劳苦大众人家出身的颠沛流离与苦楚,来概括出一代人的芳华,不愧是大师名导……

吃过了饭,郝淑雯慵懒的靠在清代的紫檀木椅,抚着肚子意图促进肠道消化。她问道:“你们不是得休息一天呢么?明天干什么去啊?”

“昆明军区过来五百多人,四百多人没来过北京。以前我给他们讲过这边的吃喝玩什么的,都想见识见识。所以我就自费,明天安排他们吃涮羊肉,还有烤鸭,下午再逛一逛。”

“你是真大方。”萧穗子笑着竖起了大拇指。是真的说大方,而没有讽刺的意味在其中。

“五百多人我全都认识,他们也都认识我。其中还有不少人在打仗的时候,给我们提供支援,请客吃饭总不能只请我手下的战士,其他的战士就不是兄弟了?我又不缺那些钱,写本书能请他们吃好几顿,索性也就都请了。很多人啊,这一辈子都未见许再来北京了。”

这话莫名有几分怅然,那是人的不同命运,不同家庭,不同实力决定的。萧穗子本来就还算有那么几分良心,郝淑雯早先没少被王言讽刺,也比较多注意,俩人都算是明白其中的意思。

不过这种小怅然,却是郝淑雯不耐的,她摆了摆手,一脸的不满意:“你倒是能来北京,可你狗日的总是拖拖拖。不是这个事儿,就是那个事儿,还要与文工团共存亡……”

她没给王言好眼神,好像四年多以前那般,她要用眼神杀死这该死的男人。

“这次在北京呆几天呐?”萧穗子问道。

“四五天吧。”王言掰着手指头算,“明天跟战士们出去吃吃喝喝,后天参加表彰大会,大后天要给刘峰跑一跑工作调动,可能首长也得找我聊一聊,参加一些会议什么的。你们两家我也得拜会一下,这么算下来,四五天、五六天总是要的。”

“你还敢提去我们家呢?”

郝淑雯说道,“王言,我跟你说,咱们三个都是同岁的,我跟穗子可都二十五了,眼看着奔三十了。”

“说周岁,都才二十四呢,别把自己说那么老。你们俩现在不是都才大二吗?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