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一条上山的路,外头是“碎玉银屑”的雪,过马走石的风,那路边深深的峡谷之中,是嚎叫的痛苦!

莫要说是这马队里面的人说话,便是说这马队里面的人连人带马一起落下了峡谷,摔得粉身碎骨,别人亦听不见声响,所有人都不敢乱看,止将自己的眼神落在了自己的脚下,麻木的跟着前头的人走——不这样亦无有办法,他们根本就看不到远处的东西,超过五步,便是一片雪茫茫的白!

就在这样的天气之中,竟然还有一个人能说话,他喊道:“康次阿舅!康次阿舅!你看那边!”

止他已经喊叫的声音很大了,可是在这凄厉的风里面,刚一张嘴,话语就随着那风走了,压根就无有可能落在了前面“康次阿舅”的耳朵里头。可是“康次阿舅”却仿佛是听到了一样,他拉着骡子,将骡子的绳子吃力的递给了旁边的人手里,打了一个手势,他自己则困难的回头,转身压低着身子,第一不走,剩下来的几步直接被风吹着走,“飘”到了说话的人旁边,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头上。

“闭上你惹祸的嘴巴!”

康次阿舅怒气冲冲,对着自己年轻的外甥扯着嗓子喊道,“在这山上,你要是再胡说,我便不会给伱阿妈的面子!我会把你捆在杆子上,像是打牛羊一样狠狠地抽打你!叫你知道甚么叫做规矩!”

年轻人被斥责的不敢抬头,不过这个时候,康次阿舅问他看到了甚么,年轻人说道:“康次阿舅,我看到那边也有一队人在上面走哩!”

“呸!呸!呸!”

这话一出来,康次阿舅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住了,应他这个外甥指着的方向,便是峡谷另外一边——那边甚么都可能出现,唯独不可能有商队,有人!

这一下,年轻人虽然隔着衣裳,也被自己的阿舅拍打的痛不欲生。

他还想要说些甚么,却看到自己的阿舅无有再搭理他,而是吃力的压低着自己的上身,在这乱风之中快速的移动,来到了马队前面。

在马队前面,有一个人,他浑身上下穿着和旁人都不一样,应他就是这一次商队之中,最为殊胜之人。

他穿着一件唐卡大袍,正面是“业力牦牛头阎罗衔六道轮回”,背后便是一张完整的“上三道轮回”,其余的地方则是仔细的密咒,形成了锁链一样的曼陀罗花一样的形状,锁链在他的前后,他的脖子上,亦有一种像是围巾一样之物,包裹住了他的脖子,也链接在他的前后,将这位上师完整的包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