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其实是实话,方才,我的确没有在想沈冲。

说来奇怪。若在从前,我如果得知明天就会去沈冲身旁跟他住一起,我的确会高兴得吃不下饭,满脑子都在想他。就在淮南的时候,我晚上睡觉之前,还总想何时能再回到淮阴侯府,和沈冲待在一起,以告慰我去淮南近月来的单相思之苦。

但回到雒阳之后,我甚少这样去想。甚至见到沈冲的时候,也并不像从前那样心情雀跃。

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我地契拿到了手,知道无论如何,我也注定会与他离别。

而今日,大概还是因为公子的亲事。我就像个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的老母亲,眼见着熟悉的人终于要跟别人走了,心里也总会不舍……

第二日,是公子重新入朝的第一天,我虽然因为要去淮阴侯府,不能送他去入朝,但还是起了个早,服侍他洗漱穿衣。

“我日后不在府中,公子每日回来之后,务必叮嘱青玄将朝服熨烫,否则第二日定然来不及。”我给他穿上外袍的时候,叮嘱道。

公子看着我,道:“你去多久?”

“那谁人知晓?”我说,“须得看表公子何时康复。”

公子应一声,不多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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