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夕抬头看他,从顾国祥进门以后,他都没有喊他一声爸爸。有些事情,不是说你每个月给几百块零花钱、或是想要什么就给买什么可以抵消的。顾铭夕并不是个容易记仇的人,相反,他更愿意记得别人的好,但是对着顾国祥,他实在是为自己的母亲委屈。

顾铭夕想了想,还是开口喊了他:“爸爸,你找妈妈有事吗?”

“嗯,我有点事想和她商量。”

顾铭夕立刻就想到了一年前父亲找自己谈话的内容,语声不禁拔高:“爸爸!你去年和我说的事不用去和妈妈讲,你又不是不了解她,她绝对不会答应的!何必还要再让她生气!”

顾国祥面色阴沉了一些,说:“我知道,我是有其他事和她说。”

顾铭夕戒备地看着他,顾国祥神情缓和了一点,换了个话题,问:“铭夕,有没有想过考哪个学校?”

“没有。”他冷冷地回答,“成绩下来再说。”

顾国祥认真地说:“其实你应该早一点考虑,然后拜托你的学校,把你的残疾情况和高中的历年成绩单告诉对方的招生老师,提前询问人家,‘我的成绩足以报考贵校,就是不知道贵校能不能接受我的身体状况。’”

见顾铭夕陷入了沉思,顾国祥又说:“你不能像其他学生那样出了成绩再填志愿,如果没有提前和那些学校讲,到时候很容易被退档,所有的学校都可以以你无法自理这个理由来退档,你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顾铭夕大声说:“我能自理的!”

“你不可能百分之百地自理。”顾国祥说,“你能爬上上铺吗?冬天,你能自己穿脱衣服吗?去食堂,你能自己打饭吗?还有解大便,你怎么解决?”

顾铭夕答不出来了。

“爸爸劝你,还是想一下要报哪个学校,提早去咨询,要做到万无一失,第一志愿不被退档才行。”

说完,顾国祥起身出了顾铭夕的房间。

李涵回来的时候,顾国祥正坐在客厅里抽烟,两个人视线相对,心里都是起伏不定。顾国祥先开了口,问:“去开家长会了?老师怎么说铭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