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言苦笑道:“可站在井里,目力再好,也看不远。”

苏庭略微点头,道:“看来你跟着丁业,倒也读过几年书,懂得些道理。”

丁言叹了声,道:“我见过许多聪明人,身份不高,但却不乏聪明才智,可这样的人,没有相应的身份,都只能在市井里,计较一二两银子的得失。我不愿这样,时常在想,若有自由身,多少能耐,都能尽显出来……如今得益于先生,总算得偿所愿。”

说到这里,他躬身下拜,道:“先生之恩,不亚于再生之德。”

苏庭似笑非笑,道:“免了,咱们不过一场交易,我此次在白堪山得益,顺口替你提了一句,两不相欠。”

丁言苦笑道:“于先生而言,不过一句话罢了,但对于丁言而言,是一生一世的改变,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抵消这样的恩情。”

苏庭深深看他一眼,似乎觉得有些看轻了此人。

“先生身份非凡,或许不明白在小人心中,脱去奴籍,是何等重要。”

“先生是仙,世间是人,但我等是奴,连人也算不得。”

“我等这些奴才,地位低下,终究是人下之人,故而羡慕权贵中人,其实就像是世间俗人,一心一意,想要求取修仙炼道。”

丁言说道:“小人见过朝堂上的名流权贵,也见过市井中的底层之人。”

“其实市井之人,未必就比朝堂之人来得愚钝,或许他们更为聪明,但他们的身份地位,注定了他们的聪明才智,只能计较市井间的一二两银子。”

“而朝堂之上的人,他们的智慧,未必多高,但地位权柄所在,发号施令之下,则是涉及无数人的生死,影响数以亿万计的财富。”

“例如小人,哪怕再有本事,再大的想法,终究是给丁家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