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珪倒是知道,所谓的表少爷,便是孙家家主的外甥,王家的公子,不久前被赵沃所杀的苦命人。

袁珪沉吟了下,眉头皱成一团,道:“此人不讲信用,不尊律法,那你孙家不去衙门告他,来寻我作甚么?我一个捕头,只是听命办事,捉拿案犯,又不是管这官司的,你找上我家,是找错人了罢?”

孙家管事笑着说道:“正是要打官司的,虽说凭一纸契约,已经足够,但苏家小子如此抵赖,若他说这契约是动强逼迫,欺骗隐瞒得来的,我们也不好辩解。但听闻当日,您也在对面,亲眼所见,所以还请袁大人到时候,作个人证。”

“我是捕头,官家中人,证实此事,于理不合。”

“至少于法,还是不冲突的嘛。”

“仍是不妥。”

袁珪微微摇头,他珍惜名声,终究是要避嫌。

孙家管事本想掏出怀中的银两,但想起此人名声,终究是压下了念头,转而含笑说道:“您是落越郡有名的铁面无私,正因为有您出马,百姓才会相信我孙家没有买通证人,百姓才会信服衙门的判决,想来您也不愿看到衙门判决被百姓质疑的。”

袁珪顿有几分迟疑。

孙家管事暗道有戏,此人向来冷漠,不近人情,不受贿赂,偏偏顾虑官家颜面,只要从这点入手,怕是不难,到时候,家主用来贿赂他的银两,还能到自家怀里。

这般想着,这管事愈发卖力,说道:“袁大人,难道您亲眼所见的事情,还要故作不知么?我们孙家虽然家大业大,这富贵之家难免受贫穷人家嫉恨,百姓多有仇富之心,但您总不至于如此罢?”

袁珪沉默了下,问道:“契约在哪儿?”

孙家管事大喜道:“您这是答应了?”

袁珪说道:“我是看见了苏庭签了字,但没见过那契约,还须过目,才能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