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敛容望天,顿了下道:“松非不长,根生得低而已。”

他偏头看向身旁男子:“但再低的松也是松,再高的草,也究竟是草。”

“.我记得那天雨楼上,你不是一心想走到高处吗?”

这具身体沉默片刻,轻声道:“大人以白身登入一品.其实我想做的事情是一样的。”

是啊,隋大人也是寒门,裴液默然想着。

瞿烛挑眉:“嗯?”

‘裴液’望天抬手,缓声诵道:“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

“.”

“罢了,你呢?”这具身体转过头笑道,“我刚才和大人提了你的‘八仙过海’云云,大人说形容得准,却没听你谈过伱的‘法宝’呢?”

“.”

“嗯?大人没和你聊过吗?”

“.聊过,但”瞿烛沉默一下,“有时为了拿到‘法宝’.不得不抛弃许多。”

“.什么?”

“没什么,只是,总得过海。”

裴液盯着这个男子,隋大人确实曾亲身经历这段梦魇,他的讲述在二十年后依然严丝合缝,但这时他显然没有把警惕的目光放在这位身边的同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