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千衢习惯这样的规则了,对太平漕现在的模样也十分满意,大龙头确实是极为英武的豪杰,竟带着太平漕帮来到这一步,很多时候赵千衢都在想,他投身帮派多少有些屈才。

有这样一位大龙头,帮派自然越来越蒸蒸日上,“西亨”千衢爷如今也是神京高高在上的人物,近些年来,已很少有人再敢驳他的面子。

雨从檐上落下一道帘幕,赵千衢望着宽大气派的庭院,一多半的人都已派出去了,院中此时显得有些寂静。小池塘的水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荷叶当然是已经凋残了,但其中还很有几条鱼。

赵千衢有些发怔地想着忽然隐约听到,长街尽头传来一声戛然而止的呼喝。

几十年的老牌坊立在街口,石材被浸润得色深而湿亮,从牌坊下往前望去,寂寂之夜,冬雨寒凉,整条长街空旷寂冷。

“太平漕帮地界,别乱打量!”两名魁梧的汉子从檐下站起,警惕地握刀走来。

牌坊下是一个年轻俊秀的道士和一个更年轻的少年。

两人都只带一柄剑,安静望着街内,不是常在街头混的样子,但也绝不似良善过路之人。

“听不见吗?!”汉子低眉抽出半截刀刃上前。

平日他们不会对过路人如此责问,但堂主说了今日是结宴之夜,太平漕帮正要更上一层,一切异状都不能放过。

然而两人都没答话,道士偏了下头,淡声道:“是这里吗?”

“西堂。”少年迈步向前,“收好瓷瓶再打砸。”

汉子冷怒拔刀,寒刃锵然出鞘:“他娘的不知道马王爷——”

但就在体内调起真气的一瞬间,目光清晰地落在两人身上,他动作一下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