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旅帅大怒,将一对一字浓眉拧起:“你招来的人,你不清楚么?!你——”

陆白水冷冷一笑,打断他:“我招来的人?这位长官,你既然在总督府任职,又陪那位道长来海上,想必也是都督的心腹——这群人是不是你们从牢狱里放出来的、是不是你们安排他们上我的船,难道自己不清楚么?”

旅帅一愣。

陆白水便又哼一声:“你我都不是蠢人。没出这种事之前我可以做装作不知道——就当破财免灾,百多万银子就当孝敬都督了。到现在么……哼,咱们这一船的人能不能活命就看贵官的了。那艘船上难道没你们的人?”

到这时候……两艘船上,四五百人,可谓是关系错综复杂极了。

在李云心这里,有共济会的人,有木南居的人,有谢生的人。

听眼下陆白水说,里面却还有官府安排的囚犯、官府官兵的细作。以及陆白水安排的人——

当真是一团乱麻了。

但陆白水所说的这些事,显然也是实情——那旅帅被他说中了,一时间哑口无言。

吹胡子瞪眼憋了好一会儿,破口大骂:“他妈的,你嘴巴倒是厉害!老子过后再找你算账——现在怎么办?!赶紧转向调头!”

陆白水不笑了。冷酷地看了这旅帅一会儿,哼一声:“现在?”

“哼……海沧号显然是早有准备。咱们这时候调头,未必避让得过。贵官如果还想活命,最好现在把手底下的兵都叫起来——咱们的船真避让不过被撞上了,海沧号必然还要往后退。那时候就是接舷战——能杀上去、夺了海沧号就能活命。”

“要不然——咱们都带着各自的心思,死在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