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才发现这戏院之冷清,越往里走越不见人,原来有数几个雇工都已在前台忙活了。

又走了一截,裴液脚步一顿,终于听见了语声。

“两枚就是两枚,这话落地成钉,谁也改不了。”一个浑厚的老声有些疲惫地隔着薄壁传来,“我与你算过的,一家三口,男的往码头出力,干得好的一天下来也不过十一二铜板,女的浣衣织布,均下来一天多说四五枚。一场戏两个板儿,在七九城,这就是最高的价。”

裴液顿了下脚步,此处已越发安静,他呼吸屏了一下,外间欢乐的喧闹和这里仿佛两个世界。

“.那一天也有十六七枚,咱们提到四枚,哪怕三枚.”

“纪云!”这老声高了些,“你莫装傻!一天挣十六七两银的人可以轻松拿三四两去消遣;但一天挣十六七枚铜板的人,敢拿三四枚去玩乐吗?”

室中安静了下来。

“那能怎么办?”年轻声音也高了起来,还带些哭腔,“师父,七九城又不是人人做力工浣妇!咱们师兄弟几个谁没真本事?把价钱叫到十枚,也还是照样场场满座!”

老人沉默不语。

“再不济咱们搬出七九城,不受这气了!到东城把价钱叫到三十枚!”年轻人越说越激动,“相州城里那几个戏楼我都听过,咱们本事比谁差!”

“.”

“.还能收赏银。”年轻声音低了下去,“不像现在整天缝缝补补,还总有人逃进来听戏。”

“.咱们不是说了,他要逃你就给他听——”老人口气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