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液一笑摇头:“怎么可能。”

“哦”

“你把刚刚那页再给我瞧瞧。”

“.什么?”

“那个什么剑咏。”裴液扭头再往晏采岳那边补上一眼,回头道,“我仔细看看。”

“.哦,哦!”

交谈之间,场上已又过了两轮,裴液稍微拨了些注意上去,发现崆峒诸峰确实剑道传承散乱,纵非风格迥异,也是毫不粘连,一时也确实理解像纪长云这样惊才绝艳之人为何四十年浸淫都不能将其熔铸一炉。

他仔细看着这招雾中生松,直到眸光一动——晏采岳再次提剑下去了。

这次他的对手早已立在了场上,正是张景弼。

“张师兄其实也挺可怜的。”孔兰庭托着脸道,“比起有人无才的仙桥峰,彩雾峰才是真正的人丁凋零。张师兄天赋本来也很好,可惜父亲早亡,娘亲继任峰主,修为资历都是诸峰最下,尤其并未习得《凤山鸣》,也就没人能教张师兄。”

裴液顺着孔兰庭目光看去,远远上首之处,一位彩裙妇人端坐末尾,面容应当是很端正好看的长相,但习惯性嘴角下拉,脸绷面冷,就有些后天所成的刻薄。

“那就是许师姑了,当年继任之时刚刚迈入玄门,如今这么些年过去,还是没有再登一阶的迹象。”孔兰庭低声道,“彩雾峰现在其实一共只有五人,两个还是刚刚入门,张师兄已经是本代大弟子了。”

裴液缓缓点头,低位、要强、溺爱独子.在这样的羽翼下长成,又正是自尊最敏感的年纪,张景弼既渴望认同,又不愿低头,既想堂堂正正出头,又不愿忤逆母亲放下脸面的钻营而最根源的是,《凤山鸣》无传,他即便想靠自己努力都攀不到阶梯。

裴液一时也有些惊讶身旁少年的玲珑心思——他自己在十一岁时,只会在武馆乐此不疲把同学们一个个潇洒击败,是决计看不懂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