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嗯,若心中有什么想法,随时可以来县衙找我。”

两人并肩走出县衙,裴液正要离去,常致远一拍额头道:“对了,且稍等。”

转身走回县衙,出来时拿着一柄剑和一个篮子,感慨道:“年纪大了,又睡不成觉,这记性就越差——你的剑。还有后院的梨树昨夜折了,洒了一地的梨,你提上一篮吧,不然坏了也是可惜。”

裴液接过擦得干干净净的剑和洗得水润光亮的梨,道了声谢。

走出去三五丈后,后面又传来苍老的叫喊:“小裴!”

裴液回过头,常致远有些佝偻的身姿仍立在阶前,见到裴液回头,老人吃力地抬起左手握住右手拇指,低头躬腰,深深地行了一礼。

……

推开桃符褪色的木门,院子中立着一颗瘦硬的枣树,这棵枣树从裴液记事起就没有结过枣子,而它枯皱干瘪的气质正与树下的黑衣老人一般无二。

几经生死,仿佛拉长了这分别的一天。

“越爷爷。”裴液喊道。

“嗯?”老人抬起头来。

裴液握柄,出鞘。

小院如静,老人的身体一阵栗悚,裴液分明感到剑前的这具身体在本能地做出反应,它也许有二十种方法来应对这一剑,但断筋残骨将这股冲动扯了回去,老人最终只是颤抖了几下,咳嗽了两声。

“您看到了吗?”裴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