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公家。”许绰笑,偏头瞧了一眼,“我已为你请了宫中太医,你自己浪费了去找私家,岂有要我出两份诊金的道理。”

裴液瞪眼:“你却没和我说。”

许绰拄着侧颊明眸微转,伸指笑道:“不若这样,现下好天良夜,我们做个游戏,你若胜了,我便帮你出了这份诊金如何。”

裴液警惕道:“我却不和你背诗。”

许绰微微翻个白眼,抬手指道:“这瓶水也似的空了,橱里还有两瓶,且取来。”

裴液立起身走进去,果然在橱中深处摸出两个玉黄的瓷瓶,瓶口的泥封已很有些年月。他走过来敲开一个,馥郁的酒香一下涌了出来,酒气比上一个烈了许多。

许绰满意地眯了眯眼,又轻轻敲着桌案:“干饮也没意思.”

一抬手道:“那边柜底深处应当有副投壶,你去瞧瞧在不在?”

裴液依言找去,果然见一副精致但也颇受时光冲刷的投壶,当时一定是巧匠精工,放了许久也没虫蛀水霉,但色泽黯淡、落满尘灰却是难免。

裴液一手拎着壶,一手拎着一捆投箭过来,许绰微微蹙了下眉:“啊这般脏了。”

裴液不言,一弹指朱红的火焰就从这副器具上一掠而过,洗去了一切尘旧。

许绰眼眸一亮,微醺笑道:“你这日子过得一定方便。”

然后她抬手指道:“这捆箭一共是三十枚,咱们各投十五,每一投前饮酒半盏,不中再饮半盏,每一轮过了,壶便后挪一尺。末了中壶多者为胜,如何?”

裴液看着女子已然淡绯的双颊,笑:“你要和我比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