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颜怔怔地看着这几缸色彩艳丽的涂料,一个天马行空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中——如果,自己“标记”了那老人呢?

若能把一缸颜料哗啦浇在他的身上.自己就不必再忙着阻拦,因为即便他离开了博望园短时间内也无法消失无踪;自己也不必再追求一呼即应,即便园中那些武人反应慢些,等赶过来时也不会丢了老人的踪迹。

他没有能力和条件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抓住老人的尾巴,但他可以加长老人消失所需的时间。

给他使点儿绊子!

杨颜眼睛渐渐明亮了起来,在仓房中左右踱了几步,现在的难题却是该如何将这颜料泼到老人身上。

在三楼等着,老人一出门就当头浇下?

这种把戏杨颜自己都不会中招。

七生修者真气已能外泄,控制之精妙程度虽然因人而异,但要撑起一片屏障使风吹不进水泼不入,却是十分基础的手段。即便老人不闪不避,这一缸东西都不一定能沾他身,更不必说那灵醒过人的反应和动如鬼魅的速度了。

要把这染料泼到他身上,须得是他被短暂牵绊,又猝不及防的一个时机.杨颜心中一动,自己把这缸提前搬到门口不就是了?

那老人为避耳目,必然不会高调纵跃,多半是觑准一个时机悄无声息从门窗出去,走地而行,自己在楼上窥见便一跃而下,一剑崩碎大缸。炸裂的飞溅比浇落的速度快上何止十倍,届时老人再想全身而退,就难上加难了。

这计划粗陋和有效参半,但时间不等人,杨颜想起便做,看了一眼仓房,旁边还有叠放的杂役服,这正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他立刻扯出一套三两下换上,而后双手捧起一个大缸。

担心老人也正在观察这边情景,杨颜来到楼梯口还唤住了两个惊慌茫然的仆役。

“来搭把手!把这缸弄下去,一会儿修涂墙壁用!”

其实这说法莫名其妙,楼壁刚破那么惨烈的大洞,没有六七天根本修不上,怎么会急着涂漆?但在这诸人茫然的环境里,只要你说话够自信,那你就是对的。

两个仆役只以为是自己漏想了什么,脑子还没转过来,身体已一同扛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