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戏主面上也恢复了漠然的冰冷,刚刚的感慨仿佛只是一道错觉。

“可惜现在正是我保着你的命,我一死,你才是真的活不成了。”他往深处走去,年轻人不受控制地跟在后面。

孟离冷笑:“我就知道,走狗怎么会没有主人。”

戏主走在前面,脚步踩着堆积腐烂的枯叶:“凭楼望远,仗树乘凉,自古以来的道理。出身小派,投望无门,对着这东西,不向外求,还能如何呢?——你又为何寄身吞日会?”

“我倒不给人当狗。”孟离冷冷道。

戏主情绪没什么波动:“所以我说了你运气好。”

他们径往山深处走去,遥遥隐隐的高处,崇山上铁楼显出些苍茫的影子,像是挂在天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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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黑下来,道路两旁开始响起虫鸣。

裴液停住马蹄看了眼天色,灰蓝的苍阔上缀上了隐约的星点,不甚明的月挂在天角一方,而夕阳已只剩一条橘线了。

裴液精神看起来清明了些,回头看向同样勒马而立的女子。

“明姑娘——”一开口,少年才惊觉嗓子的沙痛,咳了两声,仍有些低哑道,“明姑娘,夜路不好跑马,不过前面再走二十里应有小镇,咱们是就此停下,还是过去歇息?”

“依伱。”

裴液远眺着,这时节地界应当没多少行客,但客栈中的攘乱莫名钻进了耳朵,少年低了下眉毛微哑道:“我想.安静些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