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了,他已见过这袭青裙不知多少回。

从那天开始,她就在这座城里四处奔波,章萧烛怀疑她甚至没有合过眼,天山的人昨日据说已抵达府城,崆峒也在联络,甚至她往云琅山传了消息。

她努力的方向很正确,行为也很精准得体——四天来她唯一坚持要证明的,就是裴液是无洞计划的延续,而非自我冲动的私刑。

但其实他们都知道,那少年两样都不是。没有无洞的指示、也与冲动无关,他是冷静宁和地做出这个决定——太精准、也太明确,为的就是如此猝不及防地完成对新任都督的刺杀。

章萧烛翻看两下,没有拆阅,抬眸轻声道:“李掌门,那天玉剑阁里有二百多人而且大半都是门派。”

“.章台主,裴液是挂了你们雁检的。”李缥青看着他,抿唇道。

裴液当然还没有挂,但章萧烛理解少女的意思——他可以在博望就已经挂了,她一定能让博望拿出足够有力的证明。

“没有人会相信仙人台会这么做,李掌门。”章萧烛抬手揉了揉眉心,“——那是少陇选剑大会。”

“.”少女面色似乎又白了些,她抿出个微笑,就要再度转身,却被男人叫住:

“李掌门,今日你可以去看他了。”

李缥青回过头来,一时猝不及防地怔住:“什您说我可以.看谁?”

“裴液。”章萧烛说,“今日你可以探看他半刻钟。”

“.”少女一下抿紧了唇,面容下压抑的不知是激动还是惶恐,声音还是努力稳定,“.多谢你,章台主。”

少年被关押在仙人台的最深处。

越过一层层的玄阵和机关,深处的地底已全没有声音,甚至也没有光亮,黑暗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