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剥下一切”时,这“一切”越轻越少,才越容易成功,自己当时正在潦倒之境地,怪不得越爷爷说“至少你现在有可能学会它了”。

但,越爷爷当年剥下的东西,一定比这位许别驾还要多得多吧?

思及此处,裴液抬头看了看天色,心觉已到了老人起床的时辰,自己该说的话也俱已说完,后面的应对自然“肉食者谋之”便好。

他站起来,向三位大人躬身告辞。

……

去开水房打了盆热水,端着走过庭院时却被梨树下聚集的人数惊到。只见本县的、州城的文吏们凑在一起低声细语,安静得令裴液有些怀疑走错了地方。

他奇异地看着他们,寻了张眼熟的面孔低声问道:“干什么呢?”

“嘘——”这人眼睛都不转过来,只对着裴液竖起一根手指。

裴液沿着他目光看去,只见侧面开着门的厢房里,一袭白衣支肘在桌上,一手翻书,一手轻抚着一只黑猫。

“明——绮——天——”这人比划口型道。

“哦……”裴液恍然。

实在是他这几年消息太闭塞,纵然已知“鹤榜第三”的惊人,还是没有切身体会到其人的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