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裴液毫无所动地立在这唯一的出口前,任由逼命的刀锋险之又险地从面前差之毫厘地掠过。

瞿烛反刀在侧架向这一剑,但再一次顷刻间崩溃,鲜血飘洒在空中,他踏壁一个急折,从琉璃下倾身避过,而琉璃附着如影地随之转折,锋锐的云气将石壁切割出大片的裂痕。

丰沛的白几乎溢满了整个空间,残破的黑袍在这样的强大面前一次次惊险趋避,如鸦避鹤。

裴液以全副的心神贯注在这道飘忽鬼魅的影上,心念密集地调动着,看着他也会在强大而饱和的进攻中流露出难以遮掩的支绌,心中染血的愤怒已经开始涌上颅顶。

多少天心神绷紧的压抑之后,终于再一次追逐到这道身影,却是老人用生命把他留在这里。欲望再也压抑不住,少年这一刻只想看到这袭黑袍被彻底绞碎,看到他也血肉飞散、肢体残酷地四散分离!

就是在这时,黑猫忽然凝目按上他的肩头,裴液顺着心念看去,只见在满室云气之中、黑袍刚刚倚坐的位置上,一些难以注意的微弱荧光正在缓缓升起。

裴液瞳孔一缩,冷怒地望向空中鬼影,竟然大步向前一踏。

一步的距离不算什么,但对本就在毫厘之间的战斗而言,狭窄的空间是更进一步的缩小了。瞿烛能够腾挪的空间又短了一分,而与此同时,少年的咽喉也离这刀锋更近了一分。

他就是在压缩这片战场。

这一步刚刚落定,黑袍惊掠的飘折就一瞬间逼至他的面前,恶枭鬼蝠的利爪要破开这只脆弱幼鸟的胸腹绝对不需要把它们联系为一体,再它们来组成那位天才阵师带来的上古奇阵,循按着阵式的规律,这些剑就在山水间游走了起来。那人说,这是‘天地谐律’。”萧庭树低声说着,“因为人不能将诸多迥异的剑术融合一炉.但天地可以。”

“自然的谐律本就昭示着本质,而后师兄便可以坐于其中,体悟这份和谐。”萧庭树望着台上,“我们这些年,一直在以剑术填补这座阵式,抵达二十四门之后,它就可以达到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