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女失坠的那个雨夜之后,他分明已经抱剑痛思,将一切归于对自己轻松心态的惩罚,在后面的日子里,那个小城清新明快的少年、州城意气风发的魁首仿佛变了个人,沉抑在黑暗之中,一刻不曾松懈地盯死了身前迷雾中的仇人。

然而【司马】只是幻影生灭,戏面下的面孔终于化为完全的笃定,他凭剑闪烁牵扯,而在其后,衣端止啸烈的长枪一次次在破开纪长云仓促的拦阻。

不是语言,甚至也不是心声,只是从幽旷的诏图中,那意志如此清晰地抵达了他的心神。

他真的再没有对自己的一丝宽容,也真的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努力。

放开【鹑首】,身入紫竹之林。

是的正因放弃了诏图的神力,他才败给掌控【西庭心】的瞿烛然而他执守着恶图的侵蚀,敌人却肆意挥洒仙庭赋予的力量,以之残害着他所目见的一切。

如今,禁忌的力量朝你敞开了大门。

你怎么能看着那道白衣就这样被这些阴恶之人吞没上面凄艳的血已足够触目惊心。

这当然.已是他唯一能改变局势的办法。

诏图在锵然沸腾,幽冷的紫竹仿佛铺向山腹,少年双眸再一次染上了炽烈的金色。

裴液低头跪在山崖之上,死死握着撑地的剑柄,青筋从额头到脖颈整个浮凸而起,他咬着牙,嘶砺的声音从喉咙中暴怒地挤出来:“——滚!!!”

剧烈的喘息,失血和用力过度已令他头脑晕眩,少年失魂落魄地望着那挣扎浪花越来越短促疲弱的银海.而就在这诏图被按压下去的平静中,一道一直被忽视的挣扎从背上传了过来。

从进入这座山腹开始,它其实就一直在响应着召唤,如同急于归家的游子。只是少年即便不被眼前的一幕夺取魂魄,浑身伤创也在火热剧烈地跳动,根本没有分出心神去处理这道异动。

如今他下意识往背后握去是季枫的那柄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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