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死在他们前面。”沈闫平低声道。

裴液知道,如果真的没有援手,这或许就是代价最低的办法,但心中的沉重无法排遣,他“嗯”了一声,把两册邸报放在桌上,便要转身回去。

就在这时,风雨似乎一静,台前的那具披甲的身躯忽然站了起来。

几人转过头去,冯志却一言不发。

“冯大人?怎么了?”沈闫平皱眉走过去。

冯志僵硬地缓缓转过头来,目瞪欲裂,胡髭怒张,咽喉上竖裂着一条血缝。

他无声地张了张嘴,血从嘴角涌出,庞大的身躯软倒在了地上。

这身沉重的铁甲没能让他多挨几下。

每个人的喉咙都仿佛被铁块噎住,寒意像是蜈蚣攀上肌肤。

屋内的灯火泄出去,门外的景象映入眼帘。

一个黑袍影绰的人笔直地立在院子里,湿雨微风之下,腰间一柄细长的刀形在袍子下隐约浮凸出来,左手扶在刀柄上刚刚入鞘。

脚下的靴子崭新得像刚做出来。

他没看厅堂中的众人,而是低着头,显得安静沉凝。

但没有人怀疑那安静之下压抑着沛莫能御的暴烈,黑袍下的那副躯体随时可以收走在场任何一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