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睫几不可见的抖动了一下,傅九卿的视线落在她另一只手的手腕上。小妮子这是记恨着当时他咬她之后,又给她上了化腐膏,加深咬痕的事!

一声叹,他略显头疼的压了压眉心,难得解释了一回,“不是化腐膏,是白玉膏!”

如此,靳月默默的挪动身子,愈发靠近了他,伸手去拿他手里的白玉膏,“那我擦点!”

傅九卿不说话,阴测测的睨了她一眼,眼底若凝了一层化不开的浓墨。他看着她如同被针扎一般,伸出来的手,快速缩回去,然后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巴巴的瞧着她。

在外人面前,她张牙舞爪。

到了他这儿,她便是这般模样,似乎是吃准了他的舍不得,一味的试探着他的底线。

如玉般的指尖,沾上了乳白色的膏药,涂抹在她指尖的伤口。

他指腹处的一点点凉,在她的指腹上绕圈,凉意就像方才水盆里的涟漪似的,一圈又一圈的漾开,而后沿着伤口的裂缝,快速涌入了皮肉之中,逐渐与骨血融合在一起。

那种很奇妙的感觉,让她觉得口干舌燥,有些不知名的情绪,在心头翻涌。

“这枚柳叶镖,和之前要杀我的那些杀手,所使用的……是一模一样的。”靳月咬了咬下唇,“所以那些杀手,可能是燕王府派来的,你早就知道,是吗?”

傅九卿收了膏药,随手搁在了桌案上,浓墨般的眸子无光无亮。俄而,他别开视线不去看她,长睫微垂,唇角却牵起一抹笑。

靳月脊背发寒,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我想去见我爹。”

那一瞬,她看到他搁在大氅上的手,五指微微蜷了一下,但面上神色未变。

马车在医馆门前停下,靳月疾步朝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