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大人现在有什么打算?”傅九卿嗓音清冽,说话的时候,浓密的睫毛半垂着,倒不似平日里的阴郁。

“我在京都有师兄弟,近日给我来了书信,说是开了一家医馆,正好却人手,问我是不是能过去帮忙?我寻思着,要走就走远点,只是……我有点舍得不月儿。”靳丰年眸光闪烁,顾着垂着头,不去看靳月。

靳月只当父亲是太舍不得她,所以难受得紧,“爹,京都距离衡州太远,能不能不去啊?您年纪大了,也该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我会常回靳家庄看你的。”

“爹不想碌碌无为,晒着太阳等死。”靳丰年轻叹,“我这双手,原就是用来济世活人的,若是就此废了,我自己都不甘心,更无颜面对恩师的教授之恩。”

靳月蹙眉瞧着傅九卿,他平时不是挺能说话的吗?怎么这会又不说了?

“罢了,爹先回去了!”靳丰年起身,拎起了药箱,“此事不用再说了,爹已经下定决心,大概这两日就会启程离开衡州,月儿要跟五公子好好过日子,知道吗?”

提起傅九卿,靳月面颊微热,呐呐的点头,然后亲自送了父亲出门。

门口停着一辆青布马车,应该是父亲进城时雇的。

“不用送了,回去吧!”靳丰年笑道,“爹孤身一人反而方便赶路,家里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的。”

君山将一个包袱递上,“公子吩咐了,您带着路上花,仔细身子。”

“不用不用!”靳丰年心惊,慌忙拒绝。

靳月二话不说就将包袱塞进了马车里,“你女婿给的,您就大大方方的拿着,养的闺女都被人连盆端走了,可不能亏了您自个!”

靳丰年哭笑不得,老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终是冲着傅九卿拱拱手,“多谢,告辞!”

“爹?”靳丰年上了车,靳月还扒拉着窗口,“您什么时候去京都?”

“最早明天,迟则后天。”靳丰年轻叹,“月儿,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