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照邻是一个年轻的后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年轻俊朗,还带着几分的拘谨拘束,甚至有一点点的忐忑。

毕竟面前的这位是大唐最出名的亲王,自身亦褒贬不一,充满了话题性。

干谒求仕,是他内心深处的一种渴望,亦是一种冲动。

他觉得李元瑷能够懂自己,也只有李元瑷能够懂自己。

李元瑷表情略带严肃,道:“卢照邻?你好大的胆子,借着诗句来讽刺当下。”

卢照邻正想反驳,这刚要出口,立刻就闭上了嘴巴,默认了。

换做是别人,他会好好解释,表示自己写的是前朝而非当今。

然在李元瑷面前,他选择了默认。

他再赌,赌李元瑷能够理解自己。

便在他以为自己赌错的时候,耳中却听一声喝彩:“讽刺的好!这才是真正的诗作,什么南朝风气,简直就是狗屎一样,臭不可闻。”

卢照邻险些吓的一口气喘不过气,颤声道:“晚生前几年随恩师北上长安,与好友游玩吴王所建灞水山庄。见灞水山庄里各处提诗,深受感触。”

“灞水山庄的诗句,大别于常见诗赋,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让晚生大受感动启发。尤其是那首《饮湖上初晴后雨》,还有那一句‘秋水共长天一色’。这种超脱于宫体诗之外的惊世之作,令晚生大彻大悟。恰逢当时圣人隐退,庙堂之上褚遂良排除异己,方才有此感悟,做此别样的宫体诗。”

“今日携此诗干谒,便是觉得吴王一定能懂晚生。”

“懂,当然懂!”李元瑷起身道:“现在是诗坛几乎全是靡靡之音,让人作呕。要的就上这种敢于改变的魄力风格,只有如此,才能令诗坛走出困境,令唐诗绽放光彩。你能做得《长安古意》这样的佳作,文采定是不凡,你跟我一并南下,暂且充当我吴王府文书一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