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去世以后,翠兰跟着父亲长大,耳濡目染的也知道了不少瓷器的知识,最近几年跟着村里的爷爷学习拉胚,长辈们都说她有天分,她自然知道,烧制从来没出现过的颜色是何等的困难。

卓良又叹了口气:“是啊,很难,可是必须做到不可。我这次被召去御窑厂,就是因为之前那一批窑工都被……投入大牢了。”

“什么!阿爹!哪有这样的事,烧不出来就要被关进大牢!那咱们要怎么办呀!”翠兰最初的震惊过后,立刻便开始害怕了:“阿爹,我不要你坐牢!你不要去了,我们逃,我们逃得远远的好不好!”

卓良摇摇头,苦笑道:“傻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逃能逃到哪去呀。再说了,如果我能烧制出正红釉,之前的窑工不都也能将功补过被放出来了么。”

翠兰跌坐在地上,眼泪扑扑往下掉,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在悄悄接近,却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可她也无力阻止,只能擦干眼泪,为父亲热饭。

卓良看着翠兰在灶头忙碌的身影,脸上的愁容越发的深了,他没告诉女儿,一个月以后,如果烧制不出正红釉,之前的那批窑工就会问斩,连他也逃不过。

他要是走了,他这唯一的女儿可怎么活下去呀。

翠兰并不是个性格软弱的孩子,她得知父亲的难处以后,便整天待在村里的窑里。

几年的学习,她的拉坯技术已经很是娴熟,她日以继夜的拉坯、修坯、上釉,再送到村里的窑厂烧制,只可惜,每一次都是失败告终。

翠兰着急啊,母亲去的早,自小她都是跟父亲相依为命的,如今她已长大成人,却无论如何也帮不了父亲,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翠兰依旧一无所获。

“孩子,这样是烧不成的,咱们村的窑是小窑,烧不成大件,也烧不出红色。”村里制了一辈子坯土的老爷爷劝道。

“那怎么才能烧成鲜红的釉呢?”翠兰希冀的问道。

老爷爷摇摇头:“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可这事比登天还难,别说你了,咱村里,咱景德镇的窑工只怕都没办法烧得出来。”

翠兰不甘心,既然村里的窑烧不出,那便去大窑厂烧,普通的高岭土不行,她就试更多的坯土,阿爹调制出的红釉无法烧制成功,她便自己找材料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