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就是这么好选的么?纵然是徐一凡现在已经有了咄咄逼人的气势。更营造出了逆取的大局。北京城那些家伙。也望之越来越不似人君。现在北京城里头。那孤儿寡母。不知道该怎么个抱头痛哭呢!

可这天下。就这样的快要改朝换代了?大家当了两百多年的满清臣子。一下决裂。还真需要勇气。而且这徐一凡的力量。已经足够了么?

要做出这样的抉择。真是痛苦!最幸福的还是那些死心塌的要做大清忠臣的督抚们。尤其是旗人督抚。就算是他们没力量去挑战徐一凡的禁卫军。各自省份那点防营。不够八万禁卫军塞牙缝的。可是也能打定主意。你徐一凡变了天。老子下台就是。就算要老子殉了。就两个字。领教!他们反而不管那么多。看到这最后一份天下协饷的电报。就干脆宣布大家散了。该过年过年。该收钱粮收钱粮。该发财娶小妾就忙自己的事儿去。徐一凡和朝廷将来如何。管他妈的那么多!

但是每个知道局势的人都切切实实的知道。随着徐一凡挥军北上辽南。这天下。已经彻底变了…………

大局风云激荡。身处局中的人。却各有各自的路走。

往日热闹到非凡的大清对日和谈钦差大臣。礼亲王军机领办大臣世铎的钦差行辕前头。一转瞬间。就已经是门可罗雀。那么多随员幕客。不过撑到了中午。就已经有一大半随便找个理由就做鸟兽散了。大门深锁着。门上墙上。到处都贴着揭帖。全是骂世铎卖国求荣的。或诗或赋。要是能站定了欣赏。很能看出其中的文采出来。

一队调到这里维持秩序的防营却没有这种逸兴。大过年的摊此苦差。人人骂娘。

“他妈的。白鼻子奸臣。上了狗头铡都不冤。还要咱们来看门守户!小钱边子都瞧不着一个!”

“给钱也不能收哇!这家伙。一半身子已经过了奈何桥。这种阎王簿上有名的人。给你钱也是遇水化灰。都是冥钱!”

“我瞧着吧。奸臣当真那么多?咱们北洋李中堂下台了。现在又是这世铎………气数尽了。该改朝换代啦!”

“咸吃萝卜你就淡操心吧…………到哪儿还不是当兵混饷吃…………”

当兵的聊都聊的兴致索然的。正在一个个缩头缩脑骂街的时候儿。就看见一辆半旧的马车缓缓而来。到了门口车帘子一掀。车夫提着灯笼。伺候扶下来一个青衫小帽。套着羊皮坎肩的青年书生。他皱着眉头瞧瞧紧闭的大门。往日趾高气昂的门政太爷。早就不见了踪影。看见书生站在那儿。防营士兵疑惑的围上来。不等他们发问。那书生已经开口:“我是谭嗣同。来求见世铎大人。劳烦哪位能通传一声?”

“您是谭大人?”民间的传言。往往比正式官场消息要多姿多彩许多。今儿一大早出了这桩子事情。到了晚上就已经变成了对日和谈两大臣。世铎是奸谭嗣同是忠。为了能签这和约。世铎已经压迫的谭大人就要丢官去职。更有倭人好手几次暗杀谭大人。直到今日。才一朝翻转过来!故事嘛。有奸臣有忠臣。那才热闹不是?

当兵的瞪大眼睛仔细瞧着谭嗣同。似乎要看出他哪里和常人不同一般。一个当兵的笑道:“哪里还要通传!门政太爷早就溜之逃乎啦。大人。咱们这就帮您砸开门儿!…………大人。这等奸臣。到底是剐。还是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