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马匹奔走在山川之间,如蜉蝣一般渺小。

而若放眼这天地,北面还在龙争虎斗,忽必烈亲统十数万大军与敌鏖战;西南渐稳,百废待兴。

唯有东南一隅,犹还在歌舞升平中争权夺势,不休不止……

临安。

“据宫中消息,程元凤、叶梦鼎等人联袂觐见了官家,口出威胁之言,逼着官家答应了召回李瑕、调换川蜀各路安抚使之请。”

贾似道坐在那,任由美姬给他修理指甲,漫不经心道:“我没看到调令。”

廖莹中道:“官家那性子阿郎也知道,说是,能否先问问李瑕的意见,程元凤亦不愿与李瑕撕破脸,盼着能劝李瑕回朝。”

“懦弱。”

贾似道讥笑一声,道:“这些人做事一惯是这德性,尽日只喊着‘以社稷安稳为重’,国势已病入膏肓,犹不敢施猛药。和籴不立废,公田不立收,温温吞吞,婆婆妈妈。治国如此,对李瑕之事亦如此,软弱无能。”

话虽如此,他却是带着种坐山观虎斗的轻松。

“且看吧,李瑕不会搭理他们,传书一来一回两月,等他们下定决心鱼死网破,手段用到川蜀,已是三个月过去,呵,都明年了,李瑕还能束手就擒?就这样一群人还能成事?”

廖莹中感受着贾似道这强烈的鄙夷,道:“程元凤该不至于如此糊涂。近来,他多派信使往川蜀,该是传书于蜀地各官员,如张珏、史俊、孔仙、马千等人。”

“他也就这点能耐了,虽不能除李瑕,能损其根基也好。”

“是。”廖莹中道:“程元凤威胁官家,以对李瑕出手,正好两败俱伤。”

“等狼与狗群嘶咬过后,拿着棍子出来的人才能收拾局面。”贾似道随口说着,问道:“这狗群是如何威胁官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