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往年这样的剑生不在前三,也一定在前五,两位这样的剑生弈剑已是足够值得回味的压轴之场,但接下来的场次里,问筝、王守巳、楚水霆,每一个都令崔照夜轻敲桌面,又不停蹙眉叹息。

“问筝剑用得最正,她是那种人们常说的、门派也最想要的剑道天才,几乎没有短板。你瞧刚刚那式【名崖苍松】多么扎实。”崔照夜眯眼拄脸道,“实话说我非常喜欢这样的剑者,明明剑赋超人,却肯一点点不急不躁地把基础打起来,后面的路往往能走得远且长不过,还是太‘平正’了。”

“高峰、低谷、铺垫、杀招.几乎都是最合理的呈现,其实也是另一种无聊。”崔照夜忍不住又叹一声,“王守巳用剑风格倒是机灵,可惜也是那样;楚水霆则是宁树红三年后的样子”

“长孙,我是不是太苛刻了。”崔照夜有些忧郁地望着剑场,“其实今年的剑者们已经非常厉害了。”

长孙犹豫了一下:“.没事儿,你认不认可,反正也不影响人家修剑。”

“.”

在崔照夜略带危险的注视中,长孙玦岔开话题道:“还有那位卢家卢岫呢,不是赢了问筝吗,好像也很厉害。”

那位贵女依然是高高在上的样子,孤自坐在剑场边上,两位军中出身的剑生侍立两旁——在名额如此有限的剑院中挤入两个这样的人,无论合不合规,都是令人咋舌的奢侈。

崔照夜却面无表情了,冷淡地瞥了一眼:“披彩麻雀,自以为凤。懒得评。”而下一刻,一道雪一样的剑光骤然从场上亮起了,一下照破了少女脸上的冰霜。

那是一位高挑沉默的女子,一衣一剑,再无他物;以及那位背负六剑的黑衣少年。

这是剑场上的最后一组了,然而长孙玦的目光却有些逡巡,不时来来回回去寻。

场上两人都异乎寻常的沉默,行礼之后就是剑声,剑声之后又是行礼,全程一言不发地结束了弈剑,年长五岁的左丘龙华拿下了胜利。

然而所有人都已为这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痴怔抚手。

然而崔照夜却第一次有些气急败坏。

“【剑妖】果然是剑妖,”她一开始还向长孙玦笑着偏头,“这就是我说的那种剑者,你仔细看,这回来我就是为他.等我再看看就知道他对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