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光庭为人至孝,看着裴旻有些黯然,想着他对自己的恩情,决定回去找时间跟管事说说,看看能不能出一份力。

裴旻看着裴光庭突然想到了他的父亲裴行俭,问道:“庭叔,不知你府中有没有关于闻喜公在西域时的一些手札什么的。”裴行俭是公认的大唐儒帅,通晓天文、历法、写诗作赋,类似这种文人,平时没事的时候都会写一写手札记事就跟日记一样。

裴光庭想也不想道:“有很多呢,有人文记事,还有一些行军心得什么的,都在我府上,裴……”他一时间不知如何称呼裴旻了。

裴旻看出了他的尴尬,道:“叫我静远就好!”

“静远对这些有兴趣?”

裴旻眼睛一亮道:“很有兴趣,不怕跟庭叔说实话,侄儿觉得吐蕃此番来我大唐是来者不善,并非存着两国友好往来的心思。他们与突厥谋我大唐之心,从未消停。庭叔的父亲闻喜公威震西域两度大破突厥,侄儿仰慕已久,想一睹闻喜公的风采,顺便了解一些关于吐蕃、突厥、西域的知识。”

裴光庭有些不敢苟同,却也没说什么,只是道:“即是如此,改日静远去我府上便是了,应该就在书房收藏着,今日回去给你找找。”

裴旻高兴不止,心底却难免有些悲哀,裴行俭是何等英雄,可他的儿子却是只小猫。

自吐蕃使者的到来,大唐的一切似乎都围绕这那群使者转悠。

李隆基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宴请吐蕃使者,让大臣领着他们领略大唐的文化风情。

裴旻可以理解李隆基的心态,毕竟这是他掌权之后,一次接触政治外交。吐蕃使者派人来拜见他这位皇帝,意味着对于他这个皇帝的认可。这李家三郎的骨子里流着几分好大喜功的血液,对于得到一个强大国家的认可,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裴旻也没有去给李隆基浇冷水扫他的兴致,毕竟他不能说他知道历史的发展,知道再过不久吐蕃就会与大唐开战,平静多年的西北战局,会又度掀起风浪,只能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