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明瞪她一眼,“你就和你阿玛唱反调吧,不知好歹的东西!是把自己填进去,还是送两个戏把自己换出来,你琢磨去吧!”

这下颂银不吭声了,原来阿玛什么都知道,他这是在想法捞人。但凡真正疼爱闺女的人家,都不怎么愿意和宗室攀亲。这帮人权力大,别说是个偏房了,就是个正室又怎么样?哪天瞧你不顺眼了,可能就让你无声无息地“病死”了,连冤都没处申。

她垂头丧气说知道了,“就照您说的办还不成吗。”

“你这个犟脾气,早晚要吃大亏!”她阿玛像算命先生似的给她断好了命格,见她翻着眼睛看他,又一喝,“你眼巴巴瞧我干什么?还不是为你好!”

她捂住了耳朵,“成了,我知道是为我好。那我明儿不来了,您自己盘库吧。”

述明嘀嘀咕咕说:“盘库有什么了不起,没你的时候我还不干了?”可是细一想,打从她进内务府,这两年的库都是交由她盘的,自己闲久了还真有点摸不着头脑。

反正老父的威严不能扫地,他趾高气扬地抬抬下巴,背着手溜达开了。颂银坐在案后长叹,又得上养心殿去,又是有关豫亲王的事儿。她觉得挺烦闷的,整天来来回回这么跑,整个内务府最忙的就是她。也许等她阿玛致仕,自己当上大总管吧,底下有了员外郎,她就可以像阿玛一样了。谁见过衙门一把手累死累活的,最辛苦的从来都是二把手。

好在万岁爷没有像豫亲王似的,给她布置什么艰巨的任务。他听了十分稀松平常,嘱咐她好好办差,就把她打发出去了。

陆润送她到养心门上,她有点纳闷,“万岁爷不叫我留心听堂会的都有谁?”

陆润还是那样,笑的时候温暖深达眼底,“堂会不就是做给大家瞧的吗,要紧人不会公然出席。”

颂银哦了声,想起郭贵人先前说的话,再看他,顿感难以言表的别扭。

陆润因为自身的原因,监总比寻常人更敏感。她略有异象他就察觉了,谨慎地低头看看自己,“佟大人怎么了?不认得我了?”

颂银很自然地微笑,“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能不认识。话说回来,每回我来陆总管都在,天天当值,比我辛苦。”

他脸上淡淡的,“咱们只伺候万岁爷,您要管着整个紫禁城上万口人,咱们的辛苦能和您比?”言罢一笑,“我您和容大人走得近,想是那天主的话起了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