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似乎很着急,她眯着眼儿问他,“您今年多大岁数了?”

容实说:“二十二,怎么了?”

“二十二也不算老啊,要是着急,那就先纳一房吧。”

她是有意这么说的,想看看他的反应,他歪着脖叹气,“我要是能将就,也等不到今天了。家里丫头多了,哪个不愿意当主奶奶?我先弄个偏房在家供着,往后上哪儿找主意大的姑娘,比方你这样的。”

这么说来倒像很久以前就瞧上她了似的,颂银很难为情,转过身去没有应他。

她今天穿着旗装,长而直的袍身是宁绸做成的,非常轻薄。正因为薄,行动的时候虚虚实实,哪怕一阵风,也能把她吹得曲线毕露。她背对着他,细长的身量,绾着头。因为天热,衣领只有寸来高,那脖颈在葱白镶边的衬托下,更显得白净玲珑。容实傻傻笑了,他觉得心满意足,长得可人又能干,将来他的媳妇儿比那些狐朋狗友的都要强,真有面透了。

她不拿正脸面对他,没关系,他可以绕过去。和她面对面站着,惊觉她相对于他来说弱小了,如果靠着,脑袋刚够着他的肩。这么着实在让他怜爱,心疼她肩上担重,这小小的个头怎么挑起来呢!

“你要是没想好,那我就再等等。我不着急,反正有着落了,早晚的事儿。”他这头已经敲定了,想必她也不会有变。

颂银点了点头,两个年轻人,言两语的,似乎已经把终身定下了。

容实很高兴,悄悄伸手拉拉她,她把手放在他掌心里,让他紧紧攥着。心一悸一悸的,像犯了病,隐隐作痛。他们之间没有经历什么风雨,一qiē都顺顺li利的。但愿能一直这样下去,人心不变,时候到了成家,一起侍奉父母,一起养育女。就像她阿玛和额涅一样,一辈不红脸,临老了还互相依存,阿玛连着值两天夜就念叨额涅,这份感情,是她一直向往的。

她抬眼看他,干干净净的男人,很通透,眼睛像沉在水里的曜石。她慢慢松了口气,又想起先前后召见她,关于豫亲王娶亲的事儿,还是让她感觉棘手,“后打发人来叫我了,说六爷打算娶亲。”

容实嗯了声,“好事儿啊,你那天的话他听进去。”

她说:“你不愁吗?他这会儿娶亲,是奔着生儿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