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点了点头,“那么往后内务府是要交到你手上的了?”

佟家有这个老规矩,总管的位置只传长房,男女不论,长房有人,就没下面哥们儿的事。银垂手道:“照理应当这样的,不过也有例外,要是我不成器,这位置就往下顺,择贤明者任之。”

他轻轻哼笑一声,“我看佟家上下,没人比你更贤明的了。”

颂银舌根儿都麻了,脑里乱糟糟一团。心说这位天潢贵胄心眼儿真不大,她就顶撞了他一句,满以为过去了,谁知人家根本没忘。她抬起眼看他,他的眼波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因为人长得高,打量她需垂眼。就是那种微乜的样,浓密的睫毛虚虚覆盖下来,含住了眼里的光。丧棚底下气死风1长明,垂挂的白绸在风口上荡漾,他依绸而立,皮肤通透无暇,能和她拼个高下。

她有点怕,嗫嚅着:“我刚才疏忽,克撞了主。我以为您是容二爷来着,您直呼我阿玛的名字,我觉得您无礼……现在知道了,犯了大罪过,请主责罚我。”

他却又表xiàn得异常大起来,“没什么,为这点事罚你,显得我没量了。反正你往后要进内务府,咱们打交道的时候长了。”

这是要秋后算账吗?颂银惊骇不已,瞠大眼睛弯了腿,“主,您别……”

他挑起一边嘴角转身,曳撒细密的褶撩起个优雅的弧,走了两步又想起来,停在那里回身,“对了,那件事我没告su你阿玛,免得他怪罪你。容绪迎亲那晚你要送嫁,一举一动多留神,别折了主的脸面。”

她心头惶惶地跳,忙福下去,“主教训得是,奴才记下了。”

他微微别过脸,拿眼梢瞥了她一眼,负手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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