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立马站起身,笑道:“有程没见她了,怪想她的。她在哥儿那里?别叫她,让他们处着。咱们过去,远远儿看一眼,瞧瞧他们在干什么。容实今天瞎胡闹了没有?每回人家来都不着调,没的吓着人家。”

容说没有,“今天好好的,早上起来打了一套拳,射了几个草垛,后来读书练字,没看见在外头走动。”

老点了点头,“缘分这东西真说不准,以前冤家对头似的,现在小儿女长成了,看对了眼,不必撮合自己就到一块儿了。上回和你说的,该预备的预备起来,等颂银松了口,别管他们家老,就找她阿玛,和她阿玛说。”

容道是,搀着老往容实的住处去。没进院就见两个人坐在檐下,有说有笑的。颂银捧着一个首饰盒,爱不释手,惊讶地叹,“这是你做的呀?手艺可好了!我家老上回还夸你做的灯台呢,这回我得拿回去让她看看,必然又一通狠夸。”说着赖皮一笑,“当然啦,盒是好,里面的东西也很好。”

容实搓着手,笑得浪荡不羁,“喜欢吧?我这人眼光就是好,挑的东西实在,瞧人也准。”

她低头莞尔,“老害你破费,怎么好意思呢。”她轻轻抚摩那雕工细致的匣,初打开时就发现了一套头面,是紫玉的,十分素雅,不显得张扬。对她来说东西贵重与否并不重要,她领他这份情,愈发觉得他待她是真心的,花这么多心思,自己不跟他,实在对不起他。倒也不是拿人的手短,如果不和他贴心,绝不会收他的东西。她如今就有这种感觉,和他不分你我,因为已经很亲密了,他是另一个自己,是不可或缺的另一半。

老透过墙上的透花漏窗看了半天,见他们蜜里调油,心内安然。转头示意容悄悄退回去,待过了跨院才想起来,“你前儿说有人要来,我没听真周,是谁?”

容说:“是房山的庆哥儿媳妇带着两个孩,庆哥儿走得早,他们家道艰难,只好上京来投亲。”

老哦了声,庆哥儿是老表兄家的,和容士是一辈人。胡家祖上并不穷困,也积攒了点家私,后来做药材买卖赔了个底朝天,庆哥儿又染病死了,家里只剩个寡妇带着一儿一女。原本亲戚越走越远,这十来年基本没什么联系了,如今逢了难,来投奔,也不好把人拒之门外。

老是善性人,人家过不得日,适量帮一把,是亲戚的情义,“他们家大丫头我见过,眼下也十六七了吧?孩大了,怕不方便。找个院安置他们娘仨,等过阵问问她娘的主意,给姑娘找个好婆家。人说救急不救穷,一辈的,咱们担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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