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些,她脸上毫无表情,只有在视线发生碰撞的时候,她才敷衍式的冲他微笑。他心里只是觉得难过,自己已经尽力在对她好了,她一点都不感念他。

他上去拉她的手,那双手纤长白洁,然而指根有茧,就像监们说的,她是办事姑娘。他在那茧上摩挲,然后指尖划过她的掌心,她抬起眼看他,碧清的一双妙目,嗫嚅着叫了声主。

“明儿皇后进宫了,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她想了想,“我遗憾,不能给主操持,一点儿忙也帮不上。”

她是个劳碌命,闲着反而无所适从。有些人就是这样,精神紧绷惯了,一旦松懈就开始生病。她留在弘德殿的一个多月时间里,伤风过两回,头疼过回,还因为登高崴过一回脚。总在抱恙,总让他亲近不得。虽然夜夜有人相伴,他心里依旧寂寞,这样的近水楼台,却不能奈她何,这算怎么回事呢!

他叹了口气,“二银,今晚上朕过你那里。”

她,“过奴才那里干什么?”

他沉着脸看她,“别揣着明白当糊涂,你打算逃避到什么时候?难道还在奢望着能回容实身边去?”

颂银脑里转得飞快,含笑说:“进了内廷,还有出去的机会吗?皇上放不放我?我是想,明儿就是您的喜日,皇后进宫来,洞房花烛您得亲自去吧?那可是您的正经媳妇儿,您不能慢待人家。”

他轻轻一蹙眉,“你是觉得朕该养精蓄锐?保重身朕知道,可这不能成为你几次番拒绝朕的理由。”

她垂首思量,“等您大婚后吧,您和皇后要同住晚,第四晚您上我这儿来,成不成?”

虽然还是在推脱,但有了准日就有希望。皇帝脸上浮起笑意,“你一定是被朕的真心感动了,对不对?”他弯腰和她平视,两手放在她肩上,“你就是块石头,也有被焐热的时候,对不对?”

他拉她入怀里,她心里一叹,已经兵临城下了,他似乎一点都没察觉。

她抬手扣他的肩背,试探着问:“大婚当天应当加强戒备了吧?内城周边增调人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