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风这个人最讲价值,他认为明楼活着的时候价值比他更大,所以他死了。他认为于曼丽的关系,交到明楼那里有价值,就给了。

见王言只是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她好奇的问道:“你还知道其他的什么跟军统有关的消息?说来我听听?我从加入军统开始,就是在训练,训练之后就被派到了你这里。我就知道军统叫军统,大门朝哪开我都还不知道呢……”

这话说的多少有点儿可怜了,尤其配合着她眼巴巴的大眼睛。但这就是地下工作者的常态,尤其是像她这样单线联系的,根本不知道多余的情报。

红党那边的情况也是如此,很多人终其一生在为了民族解放,为了共产主义的伟大理想而奋斗。他们孤独无人懂,他们心里话无处说。他们与同志接头总是说着‘组织上’如何,但他们从未见过组织。他们奋斗的希望在延安,但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没去过延安。他们在各种情况被发展,他们在各种环境战斗。

他们在刀尖上起舞,不知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但延安在他们的心中,有千百个样子。

“那就给你说个有意思的吧,听说过吴启人么?”

王言看着满眼写着好奇,无知摇头的于曼丽说道:“没事儿,不用沮丧,你是前边卖命的小兵,知道蒋中正、戴雨农就不错了。吴启人是国民党中央委员,还任职过中央组织部副部长,是你们国民党的绝对高层,按照职级地位来说,比军统的戴雨农高了一个头。受汪兆铭叛国,并且要跟日本人成立伪国民政府,甚至堂而皇之的召开国民党六大的影响,蒋中正派吴启人来上海工作。

任职上海市统一委员会常务委员兼书记长,督导东南各省市党务工作。督导东南的事儿就不提了,只说上海一城一地,这个吴启人全面负责上海的党、政、军、团,重振党务与地下工作,主持地下抗日活动。也就是说,他是国民党在上海的一把手,第一负责人。可节制军统、中统上海站,可调动上海周边的忠义救国军,按照满清的说法,那就是钦差大臣。”

于曼丽不明所以:“那么大的人物,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刚才说过,军统想要在上海滩做事需要青帮的配合,你以为吴启人这个上海统一委员的书记,不需要青帮的帮助么?但是他没有找我,毕竟跟我没什么交情。只是让人给我送了一封信,大致写了一下缘由,算是给面子拜了个码头,打了个招呼,让我以后懂点儿事儿,不要坏他们的行动。那他没找我,你说他能找谁呢?”

……“杜镛?”

于曼丽沉思片刻,说出了杜镛的名字。她不知道别的,上海的形势还是很清楚的,对于睡在一张床上的青帮头子,更加的了解。现在的上海滩,能跟王言掰手腕的,除了两党以及日本人、洋人,最近又多了个汪伪集团,没有人能够捋王言的虎须。只有杜镛这个远逃香港的人,跟王言在争青帮权柄。或者换个方向说,是王言在挑战杜镛这个成名已久的青帮头子的权威,并且还挑的杜镛要死要活。

王言喝酒吃菜,笑呵呵的点头:“总算聪明了一回,就是杜镛。这个吴启人早年跟杜镛有旧,私交甚好。这一次奉调上海,正是要借用这个老朋友的力量。也是因此,杜镛成了这个委员会的常务委员,你们的戴局长也是常务委员。所以呢,我的麻烦又来了。以前的人民行动委员会不顶用,这次弄个国民党大员站台,虽是时势使然凑了巧,却也不得不说杜镛这老小子好运气啊……”

“那不还是你自找麻烦么。”于曼丽笑着说:“你要是不想统合青帮,那你跟杜镛也没矛盾。现在就是你要夺杜镛的权,他死不放手,这不是就僵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