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是——令狐冲见她喜悦无限,心下也有些感动,笑道:“那是贵派灵药之功。”忽然间叹了口气,恨恨的道:“只可惜我身受重伤,致受鼠辈之侮,适才若是落入了青城派那几个小子手中,死倒不打紧,只怕还得饱受一顿折辱。”仪琳道:“原来你都听见了?”想起自己抱着他奔驰了这么久,也不知他从何时起便睁着眼睛在瞧自己,不由得脸如飞霞。

令狐冲不知她忽然害羞,只道她奔跑过久,耗力太多,说道:“师妹,你打坐片刻,以本门心法,调匀内息,免得受了内伤。”仪琳道:“是。”当即盘膝而坐,用师授心法,运动内息,但心意烦躁,始终无法宁静,过不片刻,便睁眼向令狐冲瞧一眼,看他伤势有何变化,又看他是否在瞧自己,看到第三眼时,恰好和令狐冲的目光相接。她吓了一跳,急忙闭眼,令狐冲却哈哈大笑起来。

仪琳双颊晕红,忸怩道:“为……为什么……”令狐冲笑道:“你年纪小,坐功太浅,一时定不下神来,那就不必勉强。定逸师伯一定教过你,练功时过份勇猛精进,会有大碍,这等调匀内息,更须心平气和才是。”他休息片刻,又道:“你放心,我元气在渐渐恢复,青城派那些小子们再追来,咱们不用怕他,叫他们再摔一个……摔一个屁股向后……向后……”仪琳微笑道:“摔一个青城派的平沙落雁式。”令狐冲笑道:“不错,妙极。什么屁股向后,说来太过不雅,咱们就叫之为‘青城派的平沙落雁式!’”说到最后几个字,已有些喘不过气来。

仪琳道:“你别多说话,再好好儿睡一会吧。”令狐冲道:“我恨不得立起身来,到刘师叔家去瞧瞧热闹去,唉,师父也到了,一定有大事要发生,否则师父他老人家决不会亲自出马。”仪琳见他口唇发焦,眼眶干枯,知他失血不少,须得多喝水才是,便道:“我去找些水给你喝。一定口干了,是不是?”令狐冲道:“我见来路之上,左首田里种有许多西瓜。你去摘几个来吧。”仪琳道:“好。”站起身来,一摸身边,一文也无,道:“令狐大哥,你身边有钱没有?”令狐冲道:“做什么?”仪琳道:“去买西瓜呀!”令狐冲笑道:“买什么?顺手摘来便是。左近又无人家,种西瓜的人一定住得很远,却向谁买去?”仪琳嗫嚅道:“不告而取,那是偷……偷盗了,师父说不行的。若是没钱,向他们化缘,讨一个西瓜,想来他们也肯的。”令狐冲有些不耐烦了,道:“你这小……”他本想骂她“小尼姑迂气十足”,但想到她刚才出力相救,说到道“小”字便即停口。

令狐冲是言出无忌,不过他也有分寸,有节制,不会一味的任性逞性。

这是很难得的自控能力。

那么他的成就大了,可以说前途无量。

若非他的自控能力,哪里在华山能呆得住?早就闯祸了。

如果他是另一个田伯光,或是效仿石中玉在雪山派非礼掌门的孙女阿绣,这下华山派怎么收拾?

纵然被逐出师门,他大可以和田伯光一道逍遥快活去,而且专门跟华山派对着干,这下岳不群要头疼了。

能挨到这会儿,岳不群已经是祖先积德,鸿运当头了。